江应巧手一顿,放下画卷,宋归慈立在门口,双手拢于宽袖中,身姿匀称,一双寒星目光清冷。
他走进来,背后是那幅巨大的丝绢山水屏风,澄光相映,影影绰绰,此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,踏入此间凡尘。
江应巧吞了下口水。
云乔声音软了下来,“老天,我觉得我又可以了……”
“郡主?”宋归慈叫她。
“嗯?哦。”
江应巧垂下眼,摆弄手中的画卷,“我现这屋子里藏了很多钱。”
她用甲面轻轻刮裱纸的表面,直到有一角翘起,江应巧将一张完整的画芯小心揭下,随之从夹层中飘下来四五张崭新的银票。
“大人可以去审问那掌柜这些书画的供应地点,大概率是位于京城内,某处常年阴暗潮湿之地。”
“下城西南十二坞。”
江应巧意外地抬眼,听他脱口而出,好像早已明了于心。
自己貌似落入了一个圈套,像个小丑请这位宋大人看了场戏。
江应巧哑然,但又觉得这样很宋归慈。
“大人今晚看得开心吗?”
宋归慈兴致缺缺,伸手拨了一下面前的画轴,任其向前收卷,滚到江应巧面前,掉在她脚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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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眯起眼,“外面的画像看得我挺高兴,高兴得想放把火烧了这里。”
“别啊,那我就葬身火海了,大人还是把画像抬回去,今天撕一张,明天烧一张,能高兴很久呢。”
江应巧开始打哈哈,迎着宋归慈的眼刀笑嘻嘻的。
居风走进来,看了眼江应巧,低下头,“大人,已将犯人从后门押走,审讯如何进行?”
宋归慈神色漠然,转身而去,鸦青色外袍的罩纱擦过门槛,扬起一片弧度。
“手脚不干净,就剁干净了再审,你看着办。”
江应巧的笑僵在脸上。
居风不用主子话,自觉将外间那些宋郎画像全部装进箱子,重新抬回马车上。
一起上车的还有江应巧,居风见大人合着眼默许,便把马车掉了头,往郡主府的方向去。
宋归慈未睁眼,但能听见她悉悉簌簌地挪了位置坐到靠窗的一角,随后便不再出动静。
“郡主没有话要说?”
江应巧原本托着下巴,用不会打扰的目光在宋归慈身上流转。
听到他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,先是微愣,轻轻笑了一下。
“我瞧你一整日气色不佳,像是没睡好,便想着安静些你能休息会儿。”
宋归慈的眼睫几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下,但江应巧却捕捉到了,因为她一直在看着他。
“那郡主不应该打扰我。”
即使是再轻柔克制的目光,对于宋归慈这样一个习惯了孤身独处的人而言,都是极为敏感且冒犯的。
江应巧抱歉地笑了笑,移开目光落向窗外的夜色,她突然现自己变得比以前爱笑了,或许是因为云乔爱笑,身体的记忆影响到了她。
如果云乔知道江应巧这么想,会告诉她自己其实不常笑的,情绪反而是苦闷,酸涩,煎熬,灰白的。
以前的云乔大多时候埋着头,偶尔见到宋郎时,才会获得难得的欣喜和仰望的慰藉,也为此不停追逐那抹明媚的光。
但她现在有些不这么想了,江应巧带着她走近看,那光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。
她只要稍微低下仰视的眼睛就能现,阳光下宋归慈的脚边不是影子,是一片巨大的暗沼,稍有不慎,就会被拖进去吞噬。
一路上没人说话,直到马车经过一座威严的府邸前,江应巧慢慢坐直了身体,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和素绸,在风中轻轻打转。
“国公府,在为谁办丧事?”她的声音略带晦涩。
于是宋归慈掀开眼皮,随着她的目光望去。
“二老夫人,疯癫三年,前日病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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