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秉词抬手轻轻敲打着浴缸的边缘,细算起来,确实如此,上次他和苏蔓婷、梁伯庸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。
梁秉词没吱声,苏蔓婷就一直静静地等待,手机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许意阑猜测,梁伯庸没准就坐在苏蔓婷的身旁,让她这个女主人做出头鸟,打通这通电话。
又过了几秒,空气中还是一阵缄默。许意阑甚至怀疑是对方说了话她没听清,又轻轻往梁秉词的耳边凑了凑,离手机的听筒近了一些。
突然感受到滚烫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,梁秉词蹙了蹙眉头,轻轻回头,空气中传来微弱的水波荡漾的声音。他把手机挪开一些,当着她的面开了免提。
许意阑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穿,丝毫没有不好意思,开始正大光明地偷听。
“哪一天?”梁秉词缓缓开口。
苏蔓婷立刻回答:“都可以,主要看你的时间。”
“嗯,我看一下最近的行程安排再通知您好吗?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苏蔓婷连连应答。
正当梁秉词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,苏蔓婷突然说:“对了秉词,阑阑在你那里吧。”
梁秉词挑眉,看来他风风火火地查人终究没瞒过梁伯庸。他看向身后的女孩儿,她听到苏蔓婷提及自己,眼中闪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如同蒙上了一层石灰。
“怎么?苏阿姨是在关心女儿,还是在关心我的私生活?”
苏蔓婷轻笑了声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阑阑的脾气比较臭,要是惹你生气了、忤逆到你了,你别惯着她,该打打该骂骂,让她长长教训就好了。”
“我这个女儿,我没教育好,还得劳烦你多多替我管教。”
许意阑眉头紧锁,这他妈的是亲妈该说的话?
苏蔓婷估计是听说了梁秉词故意压榨她的消息,于是献殷勤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出去,沾沾自喜地自以为说了这些话就站在了和他同一阵营,想方设法地笼络这个新掌权人的心,企图把日子过得好一点。
无奈,她低估了许意阑在梁秉词心里的地位。
当初许意阑算计他,利用完之后抛弃他,所有人又以为,依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,这次把许意阑抓回来,一定是为了折磨她。
可他更爱她多一些,他也曾因为她的离开恨透了她,但每当他看到它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,便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。
只可惜,他的心思藏的太深,甚至都迷迷糊糊地瞒过了许意阑。
“苏阿姨,阑阑就在我身边。”男人挑了挑眉,故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。
他抬手把手机递给许意阑,“阑阑,是你妈妈。”
许意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搞起了煽风点火,挑拨离间这一招。他若是不把电话给她,她也能忍一忍就过去了,毕竟苏蔓婷这样也是常态。
可是现在,如他所愿,她冷笑了声,“您放心,您的女儿活的好好的,挨打挨骂又挨饿,这忙恐怕遂了您的愿了吧。”
“阑阑。”苏蔓婷说不出话。
梁秉词抬手夺过手机,“好了苏阿姨,我们还有事,有什么话等见面再聊吧。”
话落,他就把手机撂了。
男人轻舒了口气,转过身看着低着头,被秀发遮住半张脸的女孩儿,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,“过几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。”
许意阑别过脸,却被拉到自己面前,他前倾着身子,揽着腰把她抱到浴缸里,水轻轻波动,漫出去了些。一沾到温热的水,许意阑的睡衣立刻被淋湿,紧紧贴在皮肤上。
“嗯?想不想回去,看看他们的现状?”他捧起她的脸。
许意阑埋在他怀里,轻轻点头。
她知道苏蔓婷和梁伯庸结婚之后,一度想自我麻痹地忽略掉这个问题,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恩怨。可此刻,被逼到了这个份上,她倒是想看看苏蔓婷是不是还如同往日一样风光,如愿成为梁太太的她,脸上又能多添几分光彩。
梁秉词拍了拍她的后背,知道她又因为苏蔓婷那三言两语而伤心了。她终究是年龄小,再狠心也做不到云淡风轻。
他温声安慰:“别乱想,你不是还有我?你妈妈待你不好,但是我会待你好。”
他对上她的眸子,“许意阑,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,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你。”
“我只希望我们阑阑能多爱我一些,好不好?”
许意阑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,紊乱,失去了规律。
她觉得,潜藏在心里已久的隔阂和防备马上就要分崩离析。
梁秉词没逼迫她给出回答,他吻了吻她的眉眼,又和她缱绻了会儿,最终两人在浴室做了一次。
自从重逢之后,他算是肆无忌惮了,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和征服欲。他特别喜欢她用跪姿,从后入,撞的她弯着腰扶着浴缸壁求饶。
他抬头看着头顶的灯,总觉得她的蝴蝶骨翩翩起舞,好看至极。
结束的时候,许意阑累的直不起腰,膝盖和腰肢一片通红。纵欲的代价就是体力不支,她只能任由他帮她清洗干净,然后抱着她回了卧室。
临睡觉之前,许意阑拽着他的衣领不愿意松开。梁秉词问她怎么了,她用那双澄澈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她问他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,温不温柔,对他有多好。
这是两人第二次聊起他的母亲。
上次只无意中看过照片,他母亲的面相一看就很温柔。可能是太缺母爱,所以她更好奇别人的母亲,好奇别人的家庭相处模式。